天气预报今天有冷空气南下，气温倏忽有了明显的变化。上午晴空万里，下午则阴霾密布，却不见有雨滴滴落。冼磊耐心地等待，最后将席景玲领进小院。没一会儿，则依旧握着用报纸包好的半块砖块头，去士多店候着。看似有大雨将至，冼建民欣慰地引她进屋。两人进屋，冼建民便习惯性地给她倒了杯水，然后含笑地询问了她最近的身体状况。听后，冼建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得知席景玲为什么要将怀上的孩子拿掉，便缓缓道：“老乡一场，来到顺城都是擦肩而过之事。既然你决定不要这孩子，我想你的考虑是正确的。毕竟他已不在人世，又是因吸那东西过量而去。即便是他家里人知道你已怀孕之事，我想他们也会原谅你的行为。”他说着，见席景玲脸上布满犹豫的色彩，便继续缓缓道：“一个孩子来到世间，不说父亲要承受多重的担子，即便是母亲，怕是也要承担许多的责任。既然他已不在人世，你也没必要为了他的孩子，去忍受人刚美好的开始，承受一生的不幸。”他说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脸部表情的变化。见她仍一语不发，从容淡定，便含笑道：“这事你可得想清楚，要与不要可是一辈子的事。你才二十出头，往后的路还长着呢，可得考虑清楚，我才敢给你手术。”

“事情已经这样，敖家里人来给仕兰料理后事，当时我也没察觉。”席景玲说着，不知是羞涩，还是难过，忽地将头低下，旋即又高傲地抬起，凝重道：“算了吧，与他没打结婚证，就算是老乡相逢一场。你说的，我也考虑过，还是做了吧。”听着她肯定的话，冼建民便例行检查起来。在测量她体温时，觉得似有些低烧。在连续两次测量后，便含笑道：“阿玲，你最近感觉身体状况还好吗？刚给你把脉，建议你还是明天再过来一趟吧，这样会更有把握些。”

第二天上午，气温急剧下降，给她测量仍是同一体温。冼建民根据自己多年来的经验，考虑有可能是怀孕所至，便决定下午为她实施人流手术。同时含笑道：“从上次来例假判断，你孕周少，这只是个小手术而已，别太担心。当然，这手术，应越快越好。”冼建民说着，便为她植管，植管后叮嘱了一番，亲自送她出门。在送出小院大门后，见她有些顾虑，便含笑着低声道：“你放心吧，在家乡，我好歹也是名全科医师主任。你这种小手术，即便是在这边，每年我也要做几十例。”他说着，停下脚步缓缓道：“放心回去吧，午饭后好好休息，记得四点钟准时过来。”

“爸，搞定了？挺快的嘛。”冼磊见父亲和与席景玲出了小院，便从士多店快步过来，张嘴笑眯眯道：“中午吃什么呀，是快餐，还是去买菜？”跟随父亲这么些年，他知道父亲的时间观念很强，便讪笑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有没有赚到今天的饭钱呀。赶紧回去将隔壁房间的器材弄好，下午得给她进行人流手术。”他说着，责怪地瞪了眼儿子，又含笑地看着席景玲离去。父子俩返回，立即在隔壁的房间，将器材准备好。看看已临近饭点，冼建民便让儿子去快餐店弄了两份快餐，将就着午餐过去。

午休后，席景玲别扭地迈动步子过来，冼建民让儿子在外面守着。叮嘱有人过来，便告诉他们，自己已外出，要晚上才回。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手术后，冼建民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算是手术结束，也算是大功告成。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深深地吸了口气道：“还没鸡蛋大，手术非常成功，子宫复原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期间，不要做重体力活，提重东西，吃清淡些。有条件多吃些蒸鱼、鸡汤、排骨和蔬菜。”他说着，将皮手套脱下，扶着她从手术台上下来，见她双腿青紫着提裤子，便无奈地笑道：“遇上这天气，条件差些，是无奈之举。如果是去正规医院，杂七杂八的费用，可能都不止一百五十块钱。像这种手术，不是老乡介绍，我可不敢做呢。”

经过局部麻醉的席景玲，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惨白着脸色艰难地将裤子穿好，便在小背包里掏出钱给他。他没接，任由她放在桌边。想想是该儿子帮忙的时候，便开门冲小院叫道：“龟儿子，来帮忙清理一下。”他高叫着，又回身埋头在药箱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几小包益母草，用红色塑料袋装好递给她，低声道：“这药很管用，每天用清水适量，去市场买些红糖煎药服用，能帮助你收缩子宫，清除淤血，早日康复。”

“谢谢您，我去医院打听过，多亏老嵩介绍。要不然可就麻烦，怕是回家过年的路费都没有了。”席景玲说着，将半开启的门拉开，回头道：“总算是解决了一大难题，我都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以后老乡或朋友们有什么病症，我一定推荐他们过来。”她说着，回头要迈步出门，脚却怎么也难以迈下台阶，只是愣愣地看着门口站着的四名年轻人。

冼建民说着感谢的话，他将手术灯熄灭，同时将手术台上的蓝色塑料薄膜，将淤血、纱布和药棉裹好，塞进准备好的红色塑料袋里。见席瑾玲仍站在门口发呆，便关切道：“怎么了，你没事吧。”他说着，迈出步来到她身边。看着门外几名卫计监督执法人员，不由得伸手将桌面上的钱摸在手中，顺势塞进口袋。尴尬地笑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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