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

秋雨结束，接着一连晴了六七天，街道上的泥泞全都干了，可槐树的叶子也落得差未几了，放眼看过往，四处都是光秃秃的枝桠，风一吹过，就看到那些枝桠发抖着，让人也感到随着冷。这意味着冬天就要来了。

何家这两天在分家，或者是说分家不分业，大郎薛氏留下来和何志忠、岑夫人住在一起，其余以下全都搬走。最先搬走的人是二郎一家，白氏嘴里固然不说，心情却非常好，利索能干地指挥着下人搬东西，妯娌侄儿侄女们来自请帮忙，她也诚实不客气地吸收了，把一应事务安排得妥妥当当。

碰到这种事情，最欢乐的就是孩子们，兴奋地跑进跑出，问午间做什么吃，晚上又吃什么，都有些什么客人来，忙得不亦乐乎。其余人都出往帮忙了，只剩岑夫人这个老人和牡丹这个特别人坐着喝茶吃零食，说闲话。

岑夫人一手撑着下巴，眼神有些离：“之前嫌这家里窄，挤，以后就要嫌宽，冷清了。”一大家子二、三十口人忽然散得只剩几个，哪怕就是夜里也会感到身上要冷很多。

牡丹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便笑道：“又不是往多远，经常都可以回家陪你的。待到何鸿、何濡成了亲，自然就又热烈起来了，只怕到时候您又感到吵了呢。”

岑夫人轻轻摇头。再孝敬的儿子，只要单独占了自己的家，就不会经常回家了，逢年过节，十天半月肯来一趟的就已经很不轻易了。不管承认或是不承认，心里记挂小家和自己的妻儿总是要多一些的。哪怕就是她自己，也是如此。

老人的这种心情没有亲身经历过无法领会，就算是怎么安慰也会感到安慰的话很苍白空洞，牡丹索性绕开这个话题：“听说朱国公府给您们送了请柬来？谁送来的？”

岑夫人淡淡隧道：“是。他家大总管送来的。”

牡赤忱情很不爽。何家和蒋家是理论上的亲家，但蒋重等人就从来没有亲身上过门，蒋长义要成亲，这样的大事按理怎么也该家里的正式成员上门来请才对，就让个管事送来，这是不把何家看在眼里呢。说不定送这请柬，他家还觉着是给何家人赏脸了。牡丹越想越不舒坦：“既然这么不懂礼节，就不必往了。”

“荒谬！”何志忠烦躁地从外头走进来，先轻轻瞪了牡丹一眼，随即夺了岑夫人的茶杯，把里头的茶汤一饮而尽，然后坐着生闷气。岑夫人拍了他的手一下，嗔道：“又不是没杯子了，干嘛抢我的。”

“我渴得紧了。”何志忠压下心头由于儿女散往而引起的伤心和难过，道：“他家不懂礼节，我们却不能让人笑话我们。我们要给你和成风撑这个脸面！我们商量好了，礼厚厚地送，人就不往了。”他家不肯见面，他们自然也用不着赶着往见面。礼数到了，大家面子上过得往就行。

牡丹不值：“没必要送多厚的礼，随大流，过得往就行。多送了人家也不会感到咱们好。”那和r包子打狗没什么差别。朱国公府这样对何家，比十倍这样对她还要让她赌气。

“但是送少了必定会感到咱们不好！”何志忠淡淡隧道：“我不是为了让他们心里舒服，我是为了让外面的人不轻看成风，不轻看你。”

牡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她心里就是不舒坦。

岑夫人见状，微笑着摩裟牡丹的手背，轻言细语隧道：“别为这种小事情赌气，你现在最紧要的是修身养性。感善则善，感恶则恶。寝不侧，坐不边，立不跛，不食邪味，不履左道，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目不视恶è，耳不听靡声，口不出傲言，手不执邪器，夜则诵经书，朝则讲礼乐。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才会形容端正，才德过人。固然咱们没那么讲究，但你好歹也得多注意一下。你别不信，娘这是过来人了，娘怀着你们兄妹的时候，都是这样。”

从前张氏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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