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月份难得的一场暴雨，倾盆之后，飘落在小院里的树叶，堆积在排水口。冼建民清理完，见不远处池塘排水渠，积满了废弃的塑料袋和泡沫，发现还有一些女人用过的东西，不禁摇头叹息起来。冼建民在屋子里挨着窗台吃饭，见那东西在水面上漂浮，好几次都恶心得咽不下饭食。他担心水位下降，那东西随风又会回旋到窗台下，便慢慢悠悠地过去，用扫帚轻轻地扒拉，让它们顺着流水，流入铁板桥下的河渠。他厌恶地扒拉着，同时内心埋怨道：死妮子，你们一点也不讲卫生。这是在顺城，可不是在老家。提醒过多少次，她们愣是不听。与房东说将厕所改在其他地方，不要搭在池塘边，可都几个月了也没反应。见前面被枯树枝挂着的薄膜袋流不走，便又向前继续扒拉。他觉得非常恶心，便自言自语起来：“这些死妮子，以前都不会这样。不用说，肯定是最近从格莱斯过来租房的她们，随手丢惯了。”

“冼医生，说啥呢？”尤小红冷不丁在他身后问道。惊吓得冼建民险些没将扫帚跌落进水渠，忙回头看了看，良久才定神道：“是你呀，今天怎么这么空闲，有时间过来？你瞧瞧，这些死妮子，也太不讲卫生了，将这东西乱扔，也不嫌让人恶心。”他说着，便回身往小院走，尤小红随即紧跟其后，两人很快便进了小院大门。进入小院，尤小红看了看左边一排瓦房，见自己之前与蒲基易住的房间，木板门敞开着，便迈步过去，同时惊讶道：“他回来了？”

冼建民见状，忙急切地叫道：“别看了，他人已不在。屋子已租给了其他老乡，他们住着呢。”他说着，见尤小红没停下脚步，便快步追上，含笑道：“房子空了这么久，我可得给东家交租呢。”

“我过来正准备给你房租钱，怎么就晚了一步？”尤小红说着，已迈步到房间门口，见屋子里一孕妇正在喝汤，便点了点头，回看着冼建民惋惜道：“那里面还有些东西呢？他没回来过吗？”

冼建民知道她是在问蒲基易回来过没有，便点了点头没吭声。只是将扫帚靠在围墙角，默默地回到他的屋子里。待尤小红进门，便给她倒了杯开水，良久才缓缓道：“我还以为你知道他回来过，你也不早些天过来。你看房租都超过了半个月，碰巧遇上老乡又看中了那间房，我还能不租给他们吗？房间里剩下的东西，我让冼磊打好包，就搁这床下。”他说着，端起茶杯看了眼床底下，随即轻轻地呡了口茶水。

“这死鬼，回来也不去找我，他现在去哪了？”毕竟夫妻一场，尤小红嘴上说是不再理蒲基易，但她说着丈夫，又急切地补了句问道：“他究竟怎么啦？这么久也没个音讯，愁死人了。”

“上个月底的一个下午，大概是半个月前。来了俩警车，一直呼啸着在士多店门口停下。看那阵势，如果路面够宽，没准警车便会开进小院来。”冼建民说着，掏出烟递了支给尤小红。他点燃后才不急不忙道：“当时第一眼见他，我大吃一惊，他怎么会被几名警察押解而来？他手铐脚镣，铁链拖在地上，叮当作响，连人走路都摇摇晃晃。我想问问啥情况，但那几名警察横眉冷对，确实让人开不了口。”

“怎么回事，你就没好好问问他？基易究竟犯了什么事呀？”尤小红狠狠地吸了口烟，觉得太呛，不由得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后。她迅速端起茶杯喝了口白开水，缓了口气接道：“老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她紧张地追问着，双眼愣愣地盯着冼建民。

“我也弄不明白。”冼建民茫然地吸了口烟，在缓缓吐出时，无奈地苦笑道：“他引着几名差佬进小院，来到你俩住的房间门口站定。基易指了指木板门，我以为他们会找钥匙开门。哪知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我这里有钥匙，其中一名差佬，便一脚将门踹开。随即几人进去，外面只留一人看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是这样？真愁死人了。”尤小红显得非常焦躁不安。她拼命地吸着烟卷，没几口便将烟吸去一大截，急切道：“你没问问那看门的差佬吗？基易究竟是犯了什么事，还要手铐脚镣地上门。”

“我问了，还递烟给他。人家愣是不接，也不吭声。”冼建民说着，觉得自己委屈，便扭头狠狠地冲窗外吐了口浓痰。痰砸在水面，很快便被大头鱼一口吸去，水面旋即打起个硕大的浪花。见尤小红双目紧锁，随即他也像个无辜者般，深深地吸了口烟，缓缓吐出后，良久才苦笑道：“这些年，你们夫妻俩在外面东奔西跑，有没有做过什么犯法的事啊？我说呀，你俩自己应该最清楚。”

“没有啊，最早我俩去北方，都是安分守己地给人打短工。到了冬天没事可干，觉得那地方太冷。比我们家乡还冷，才思忖着到这来。”尤小红说着，郁闷地摇了摇头接道：“路过汉昌，我们遇上位六盘水的老乡。当时也不知该在百越那落脚好，便随他去了中山落脚。后来，我生孩子，基易去卖，好像每次还是那人在中间牵线搭桥。”提起卖孩子之事，尤小红双眼旋即发红了起来。她眨巴几下之后，便涌出两串泪珠，忙用手背擦拭着道：“两人兴趣爱好相当，之后他们总在一起，也没见他们弄出过什么大事。只是知道他们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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