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婕妤是悄悄走进来的。她只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两道菜，便在一个角落里坐下，直到最后一位“学生”离开，才怔怔地看向楚钰。

楚钰还未走近，她便喃喃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妹妹其实是一个很善良很单纯的孩子，只可惜爹娘过世得早，我又保护不了她，还没有看着她长大，就进了宫……”

“我在宫里其实是没什么地位的，这你也看得出来。但每一次归省都看到妹妹渐渐黄瘦，我是真的……”

她突然噎住，缓了会儿，才接着说道：“可是你也知道所谓‘情’之一字…却是万丈深渊……”

她又接着家长里短说了好多，拼拼凑凑，像是一个冗长的自我介绍，但楚钰却认真地听着，眼前楚婕妤的身影似乎和记忆中的那道高瘦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她拳头渐渐握紧，神色有些恍惚。

她是在福利院长大的。

自她有记忆开始，就没有妈妈的存在。而四岁的时候爸爸将她送上游乐园的摩天轮上，就快步消失在人影中，像是用尽一生和她玩捉迷藏。

好在福利院里她认识了一位比她大五岁的哥哥，逗她，保护她，从四岁她还不懂什么是唐宋元明清时，就教她“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直到那个人出现……

……

她这才回过神来，长舒一口气：“谁没爱过几个人渣呢。”

楚婕妤怔住，像是在回味这句话，才道：“虽然家妹不知在何处，但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罢。”

“我不想就这样放过傅方林。”

楚钰突然眉毛一挑，然又浅浅地笑了：“不会的，都不会放过的。”

她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心眼不大。伤害过她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楚婕妤又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她的情绪有些许波动，还需要平缓一下。而且楚钰毕竟不是她真正的妹妹，她看着这个借尸还魂的身体还有些膈应。

楚钰很能理解，不过经过这一次浅谈，她已经将楚糍看作半个姐姐。她和她的哥哥很像，很善良、很温柔、很理智、很爱妹妹。

她盯着院子里的花草好久，才长叹一口气。

那株金色的小草似乎又长高了些，旁边似乎还冒出了尖尖的白芽。伸手拂一拂，竟然是软软的。

“它叫金元宝。”

倏然间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她愣了愣，才看到一只手伸了过来，覆上了那株小草。

“修真界里草药功法等级从圣级到天地玄黄，此株也算是天阶上佳，成熟后可以蕴养灵魂。修真界争夺凶猛，魂飞魄散也是常事，这金元宝便是公认的保命佳物，我游历五年有余，也才收集到一株。”

修补灵魂？

楚钰怔住，想了许久才转身，瞳孔却一缩。

“你的手……？”

来人正是陆昭。只是他脸色比上次在红尘阁看到的还要惨白，骨瘦如柴，似乎风一吹就会摇摇欲坠。右臂更是不见了，只留个空空的袖口。

“中了邪毒罢了，已经无碍。”

陆昭说得轻巧，但楚钰心却疼了一下。身为医生，她自是知道断骨之痛。

“放心，我死不了的。”他浅笑，“不然谁教你剑法。”

“谁需要你教。”她别过头，违心地说道。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笑着走进了木灵阁内，很精准地走到一个角落里，拿出那本已经布满灰尘的越王三式剑法，很小心地拂去了上面的灰尘，自言自语道：“这么好好的一本地阶剑法，竟然就被这么糟蹋了。”

“你要是不舍得就拿回去。”

陆昭笑了笑，眯眼道：“你可知道这一本书若是放在外面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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