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一窝麻烦精(八)(1/2)
作品:《春柳记》李氏总猜忌是柳枝给了李妈什么利益,李妈当时间身被赶出,现在气色已经大好,只见她穿一件枣红色玉堂富贵花纹的绸衫,头上簪子、耳畔坠子,腕间镯子都一应俱全,且都是金的呢。李妈这年纪当然不可能是被冯金宝失心疯的看中了,且看冯金宝待她如亲娘般,俩个人其乐融融的叫她眼热情酸。
柳旺也误认为小女实在是往找大女的。他们知道李春在南泉,这么一窝蜂的都往南泉,而且无缘无故的不可能是凑巧。不过柳旺经过柳承祖这一遭对大女儿已经没有当初那么不可周转了,他私下和李氏聊天,还叹息说:“不知道这一次见不见得到那个孽障。她如今二十有一了吧。”
李氏拭泪:“这丫头心肠是硬的,你想见她她不想见你呢。到时明玉儿往见她我非随着往不可,看她见了亲娘、这些年没在膝下尽孝到底惭不惭愧。”
“唉,只要他们俩口子过得还好也就不计较了”柳旺开解着,片刻又迟疑,压低了声音才说“李春当年出手那么慷慨,现在只怕更好了。可恨本是明玉儿的嫁妆不该给那对白眼狼算计了往,到时何不叫她姐姐再帮衬帮衬。”
李氏极力同意:“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妹子,好好给添妆是应当的。她对她妹妹好,我们俩个老的也就原谅她的不孝罢。”
柳旺点点头,俩口子愁思渐往,日渐豁达起来。最苦楚的莫过于罗碧城,她是万分懊悔,不知道柳明玉这样烂泥扶不上墙。平时她三米之内有俗人都不可耐,更别说李氏这样的人来跟她聊天,巴拉巴拉说些承祖媳妇如何不孝、福狗儿媳妇又如何是个寡妇之类的事。
更骇人的是李氏听柳旺带来杨鲁氏的事吓了一跳,巴巴找罗夫子往说一番,罗夫子只感到污耳朵。这船上方寸之地躲都躲不开,每次李氏走后罗碧城都叫小厮打水洗地板,侍女点熏香,要不是采买不方便那茶杯坐垫都要一次一换呢。
李氏只当是罗夫子爱好干净,并没有自家打搅到罗夫子的觉悟。倒是柳条婉转的劝李氏不要总是往罗夫子那里走动,李氏反而训斥她一番:“罗夫子平日对你悉心教导,我正好有机会跟她亲近亲近。你也大了人情圆滑要懂一些。不然人家说我们没有礼数。”
罗夫子在柳条眼前就尽不粉饰,柳条感受到夫子对自己爹娘的嫌弃,也知道自己给夫子带来不胜其扰的麻烦,又愧疚又无能为力,既劝不住李氏就只能以沉默,以眼泪向自己的夫子表现歉意。
只有一个人满面东风,欢声笑语如同一只欢乐的蝴蝶。“我看明玉妹妹斯斯文文话未几,没想到她娘亲倒是个爱好说话的。明玉妹妹倒是随了二婶的性子,难怪进得了二婶的眼。”
这身穿百蝶穿花刺绣样式石榴红的裙儿,软纱儒衣还贴着金样子的明艳少妇自然就是张二姑奶奶思云了。
张思云是个精乖的,看见柳明玉收拾箱笼自然探听,小姑娘心无城府的说是往南泉见月哥,一把明知不应当的火就烧在了张二姑奶奶心里。
她回家辗转了一个晚上,又跟张大老爷、张大太太商量了,笑嘻嘻的对罗碧城做个揖,然后撒娇卖痴的说自己也要随着侍奉二婶,顺便往访问燕侯夫人好为自家夫婿谋个一官半职。
罗碧城心里冷笑,可她已经被柳家人弄得头大如斗,一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赶,有什么理由吸收柳旺李氏这样的乡人愚妇而拒尽侄女呢?张思云举动谈吐总比李氏要高雅些。
于是就这么一大班人在船上各怀心思,对着南泉前进。柳条倒是没犯以前的毛病,知道她姐姐的事是千万说不得的,当年都是说姐姐逝世了的,因而罗碧城和张思云不知道柳枝的事,不过这俩人本身跟柳枝也没交道打。
这天吃过饭张思云在说着笑话儿给罗碧城解闷,随着她欢乐的言语珐琅流苏一甩一甩,煞是俏皮。罗碧城从前就外出游历过,并不以坐船为苦,只不过心情不快更加感到张思云聒噪,柳明玉固然那眼泪巴巴的样子瞧着也不舒服但好歹她不吱声。忍无可忍于是甩下脸子说:“二姑娘请先回自己房间吧,我上了年纪,受不得吵。现在头疼得很。”
张思云被公然下了面子,脸固然涨得通红却逝世命忍住,笑着说:“那我不打搅二婶了,也是我能亲近二嫂心情实在太兴奋了些,搅了二婶的清净,这是我的不是。”转而又亲切招呼柳条“明玉妹妹我们一起往我房间吃果子吧,二婶要休息了。”
柳条刚刚应了小小一声“哎”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闻声罗夫子冷冷一句“明玉留着奉茶。”
柳条连忙又坐下,静静对张思云做个抱歉的表情。张思云红头胀脸委曲福一福,急急出往了,刚一出门就哭泣出声,赶忙拿帕子捂住嘴,揩了揩泪离开。
俩条船时而一前一后,时而并驾齐驱,对面船上一直有一个人在看江边风景。冯金宝抬眼看到对面张二姑娘显然是被撵了出来,羞恼而走,他收回眼力持续凝视着碧水汤汤,默默想着当年冬天里柳大妹妹是如何怀着断尽亲缘的伤心和新婚的喜悦这截然双重的心情走过这条水路的。
而南泉这个季节的海域没有大的风浪,但固定的洋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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